— 阿獍静 —

【直须折】15

【直须折】
【陆花】
【提示:古风ABO 乾元=Alpha 中庸=Beta 坤泽=Omega】
【简介:陆小凤自以为他很了解花满楼,但事实上,他没有。】

14

15.
万籁俱寂,夜晚安静得吓人。
花满楼醒来的时候,陆小凤已经起了。他们两个本应该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人,竟然一个比一个醒得快。
屋里没有点灯。分明点了灯也晃不到花满楼这个瞎子的眼睛,陆小凤却还是没有点灯。他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把枕边人惊醒。
但花满楼还是醒了。
“陆兄,”他没有起身,甚至双眼都还阖着,语气淡淡道,“你是不是要去找应虹姑娘。”
陆小凤僵在原地。好在他反应很快,脑子转得也快,岔开话题道:“花满楼,你怎么醒得这样早。”
花满楼伸手摸到自己颈侧,轻笑:“有个人临睡前咬了我一口,我觉得痛,自然就醒了。”
他慢慢撑起上半身,从床上坐起来。
陆小凤将目光挪过去的一瞬间,就连呼吸也停滞了。
这房间里并没有镜子,就算有,花满楼也看不到。所以这万般春光也只是陆小凤一人得见。他此时比昨晚冷静得多,此时受得勾引就比昨晚还要猛烈。
花满楼一丝不挂从榻上堪堪爬起,泼墨般的长发披散身上,黑发和他不常见光的白皙皮肤撩人的相得益彰,而颈侧陆小凤留下的鲜红齿痕愈发若隐若现。
即使陆小凤不是没有见过大风大浪的毛头小子,也一时张口结舌。香艳场面他并不是没有见过,而且还见得很多。只是花满楼,他从未把这两个字和花满楼联系到一起过。那人总是淡泊冷静的,甚至还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
“你……”陆小凤只说了个你字,便再也说不下去。他的脸又红了,比他第一次看到女人在他面前脱光衣服时还要红。
这回花满楼到是全然懂了陆小凤,他天性聪慧又擅长琢磨人心,再加之已然通透情事,倒也称得上与陆小凤心有灵犀,一点就通。
可花满楼依旧怡然自得地半靠在床榻之上,好笑道:“这次可并非花某故意为之。”
陆小凤脸上又红了几分,知道花满楼是在影射前晚他用信香引诱自己之事。既然心绪都被看穿,陆小凤也就破罐破摔,转身过去为他披衣服,叹气道,“花满楼,你这副模样也只可与我。若是再有一个人看到,我都会……”
花满楼整了整外袍,一本正经道,“今生除了陆兄,还能有谁?”
披上外袍的花满楼又成了床下那正人君子,方才的魅人风情也顿时消散。陆小凤不知自己是应松一口气,还是惋惜。他也不好再与花满楼胡闹打趣,只得坦然道:“我确实是要去找应虹。”
他必须要去找应虹。齐五已死,刘一北下落不明,五毒梅花针之事更是毫无头绪,这一切要想水落石出,他就必须在西门吹雪之前找到应虹。
只有这样,才能护花满楼周全。
陆小凤深知这个法子花满楼并不会赞成,他一向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可只要想到花满楼后背那道伤疤,陆小凤就知道自己无法把此事彻底抛却脑后。
花满楼也知他的心思,故而只微笑道:“陆小凤,你刚与我结契,后半夜就要去找别的女人?”
陆小凤苦笑,花满楼当然说的是玩笑话,但立场也足够明确——他不要陆小凤去找应虹。
“她想杀你。”陆小凤只好坐回床上,他隔着外袍抚上花满楼的后背,最后只留两根手指点在某处,一字一句道,“花满楼,你只要告诉我,这伤是不是她留的。”
花满楼回忆起了他们少年时的一件事。
那时候他的眼睛才瞎两三年,闻声辨位练得火候不到家,只怪少年心性强玩心太重,背着家里人偷跑了出去。他本是想找那些儿时玩伴,却低估了险恶人心。
最后是陆小凤带他回得家。
陆小凤找到花满楼的时候什么也没问,只是一言不发地为他掸干净了衣服上的尘土又捋平了衣角的褶皱,不看脸上犹带血痕的擦伤,花满楼还是那个粉雕玉琢的世家小公子。
“来吧花公子,”陆小凤蹲下身,愉快道,“没有轿子,只有小凤哥哥背你。”
花满楼甚是乖巧地伏上陆小凤的后背,犹豫良久还是低声道:“那便劳烦……小凤哥哥。”
那时陆小凤仍旧是个比花满楼大不了几岁的少年,身形也并未长开,可花满楼却觉得在一片漆黑中,陆小凤的肩膀和后背便是全部,最后竟伏在他肩头沉沉睡去。
醒来时,花满楼已经躺在自己房间里。他只觉这屋子寂静得可怕,下意识伸手摸索。陆小凤握住了他的手。
“小凤哥哥在呢。”陆小凤温声道。
花满楼这才感到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得疼了起来。
陆小凤找了块布,沾了水为他擦拭伤口,一面叹气道:“七童,你当真不打算告诉我?”
花满楼虽是年幼,说话却滴水不漏,“告诉你什么?”
陆小凤动作一顿,目光灼灼看他,“自然是告诉我,把你推下去的是你的哪个好朋友。”
今日陆小凤这般逼人的语气,到和昔年少年陆小凤如出一辙。
那场闹剧最后如何收场花满楼实在记不清了。到底陆小凤是把欺负他的那位纨绔“玩伴”套麻袋打了一顿还是把他推进了池塘,好像都也差不太多。
说来实在好笑,花满楼认识陆小凤这么多年,从不觉得他是个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男人,可对自己的事,陆小凤又没有一件会放过。
这样想来,心中居然又有些涩然。
“陆兄……”花满楼将头抵在陆小凤的肩上,长叹一声,“我与你同去。”

街市上依旧很热闹,丝毫不像已经入了深夜。
映红坊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还未及门前,就已经听到了女孩子的娇笑和醉酒的男人们胡乱喧闹的声音。
陆小凤与花满楼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周围几个人比花娇的姑娘冲着他们笑得很甜,却没有阻拦。
这是好事,好得很,说明应虹还没有死。
她果然没有死,但陆小凤此时却更希望她已经是个死人。
这房间里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陆小凤让哭笑不得的人。
应虹巧笑倩兮,眉目含情道:“花公子,你总算来了。长夜漫漫,奴家可是一阵好等。”
她一番话说得无尽娇羞,仿佛笃定花满楼会来。
“应姑娘。”花满楼依旧笑得很有风度,“既然长夜漫漫,不如先将金捕头的穴道解开。”
屋里坐着的第四个人赫然便是六扇门总捕金九龄。
金九龄不仅坐着,而且已经坐了很久。
良马也会失前蹄,更何况人。要怪只怪移穴冲穴之法他学得实在不够精,而又很自信地以为没人敢点六扇门总捕头的穴。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们两个去哪儿鬼混了,只想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来救我的。”
花满楼翩然展开扇子,彬彬有礼道:“……既然遇上,自然没有不救之理。”
金九龄只有苦笑。
一旁站了许久的陆小凤突然开口道:“金九龄,你在这里看没看到刘一北?”
“‘夺命飞刀’刘一北?”金九龄一愣,“三千两黄金……我若看到了,还能让他走?怎么,他也在这里?”
陆小凤闻言皱眉,“怕是已经不在了。”
应虹愉快地笑道:“若是他那颗脑袋值三千两,我倒也不妨承个人情,将他赠与金捕头,好补过今日怠慢之罪。”
陆小凤和金九龄脸色皆是一变。金九龄骇然这女人武功之深竟然能够杀死刘一北,陆小凤紧张得却是他的线索已经全然崩断。
只有花满楼还在气定神闲地摇扇子,“应姑娘既已知自己怠慢于金捕头,为何不早些放了他?你若是想见我,我已经到了。”
应虹轻咬朱唇,吃吃一笑道:“你到了……你到了我就更不能放他走,金捕头可是我的人质呢。”
陆小凤一愣:“人质?”
应虹笑容竟有几分孩童般的天真烂漫,“你们若要杀我,我便让金捕头给我陪葬。因为即使花公子不在乎,陆公子也断然是不会放过我的。”
陆小凤摇头:“我只知道,你说错了两点。”
应虹怔忡道:“哪两点?”
“第一,我不会杀你,因为花满楼不喜欢杀人,”陆小凤微笑。
他没说一句,应虹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
“第二,我劝你也不要杀人,因为即使你杀了金九龄,花满楼也不会喜欢你。”
应虹终于笑不下去了。
笑意和深情瞬间从那张国色天香的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杀意。
就连陆小凤也暗叹,这女人翻脸实在比翻书还快。
应虹原本嫣红的脸蛋已经尽然苍白,“即使我不杀人,花公子也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因为他……”
陆小凤摇头:“姑娘此言差矣。花满楼本就是个瞎子,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放不在眼里。”
“瞎子……”应虹瞪着陆小凤,一双杏眼淬满了毒,“你可知我为何一定要一个瞎子死吗。”
陆小凤没有回答,他知道即使自己不说话,应虹还是会说下去。
应虹惨笑:“江湖谁人不知花公子眼盲心不盲。而他心中装着谁……你不该最清楚吗?”
陆小凤愕然。他转头看向花满楼,花满楼无神的双眼却微微错开了他的视线。
他们之间的事,陆小凤只当是患难见真情。若没有这番折腾,或许他一辈子也察觉不到自己对花满楼竟是抱着这般心思。
那么花满楼呢。
若说陆小凤未曾想过,不如说是他不敢深究。他终是怕真相不过是花满楼一如少年时,在迁就他而已。怕这一切不过黄粱一梦,镜花水月。
可应虹此言,又仿佛花满楼早已对某个人……
“一直都是你。花某无论眼中还是心中,都不曾有过他人。这些年来……”
花满楼前半句笃定而不容置疑,后半句却吞吞吐吐起来。
“……这些年来未曾说过,只是想这番心绪即使诉与陆兄,也不过让陆兄徒增烦恼。”
陆小凤做梦也想不到是这样。孙秀青说他对真情反而迟钝实在不假。如此看来花满楼的前几日仿若吃了火药的言行举止倒也都是有了根源。
只恨自己迟钝。
陆小凤不够了解的又岂止花满楼,即使他自己,他也刚刚才搞清。
“好一个徒增烦恼。”应虹凄然道,“你还要瞒……”
应虹说不下去了。
因为这个房间里又多了一个人。
对于妓院的一间包厢来说,四个男人实在有些太多了。但是西门吹雪就站在这里,他也并不打算出去。
“是你。”西门吹雪竟有些惊异地看了应虹一眼,随后又皱眉道,“你们不是一个人。”
应虹露出市侩又美貌的笑容,即使她知道这并不能打动西门吹雪,“我知道你说的是谁。西门庄主若是今日饶小女子一命,他日定当涌泉……”
“无妨。”西门吹雪剑已出鞘,冷冷道,“我有家室。”
应虹实在没想到这会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手机丢了也要更文。
苦啊。
回忆杀写的很开心,开始推剧情了。
诚挚约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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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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