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獍静 —

【直须折】01~02

【直须折】
【陆花】
【提示:古风ABO 乾元=Alpha 中庸=Beta 坤泽=Omega】
【简介:陆小凤自以为他很了解花满楼,但事实上,他没有。】

01~02

01.
陆小凤在喝酒。
这并不奇怪,对于陆小凤这么个酒鬼来说,别人找到他的时候,他不是在喝酒,就是在找酒喝的路上。
他现在喝的不是一般的酒,而是江南花家特有的酒,百花酿。
天下首富,江南花家。这百花酿虽然不是什么人间极品,却也是千金难求。因为这酒只有花家七公子会酿,而他只请朋友喝酒。
但今天花满楼却不在。
陪陆小凤喝酒的只有花如令。
陆小凤自然知道这老人家有话要说才会请他喝酒,所以他并不着急。一是因为百花酿的滋味真的很不错,他还想再多喝两口,二是如果花如令不想开口,就算陆小凤逼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只有等。

可花如令这次居然很沉得住气。一坛酒都要被喝完了,他居然也只是气定神闲地叫下人搬上第二坛。
一想到花如令此行寻他来多半与花满楼有关 ,陆小凤的酒就多少有点喝不下去了,他终于沉不住气先开了口:“花伯父,您今天叫我过来,可不只是为了喝酒吧。花满楼的酒在,人却不在,他人呢?”
花如令似乎对陆小凤的主动发难也有些惊讶:“楼儿他……”
陆小凤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这样的语气说出来的话也通常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但此时花如令却是话锋一转 ,问向了陆小凤:“楼儿一切安好,陆大侠尚且不必担心。花某今日寻贤侄来此,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听到花如令亲口承认花满楼安全,陆小凤倒也是不急了,他又重新端起了酒杯:“哦?那您特意请我来这桃花堡,是有什么事?”
“陆小凤,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可是个乾元?”
陆小凤把刚入口的酒都喷了出去。
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花如令会问起这个。
俗话说得好,英雄不问出处,其中深含的一层意思自然就是不要追究这些武林高手的真正性别。
毕竟乾元和坤泽之间的区别世人皆知 ,行走江湖,最忌讳的就是暴露真实性别。
家世出身武功都成谜的陆小凤自然也从未在说过自己是什么身份。和西门吹雪叶孤城那种名号一放就知道是乾元的家伙不同,江湖上对陆小凤性别的猜测就从来没停止过。有人言之凿凿说他是乾元,甚至还说自己与陆小凤结过契;也有人说陆小凤其实是个坤泽,对一众美人的只撩不娶就是最好的证明。
江湖上众说纷纭,但陆小凤从来没否认过或者肯定过。
“花伯父,您为什么不觉得我可能是个庸人呢?”陆小凤笑道,“我好像连信期都没有过。”
是了,许多江湖侠士会定期闭关 ,但有人读作闭关写作发情,许多还未结契的江湖人士声称闭关,其实是为了度过难熬的信期。
花如令呵呵一笑:“贤侄,庸人是无法练就灵犀一指的。”
陆小凤的微笑变成了苦笑。
灵犀一指是他的不传秘技,但如果说江湖上除了陆小凤本人谁最了解灵犀一指真正的威力,那就是花满楼。
花满楼虽然没有试过陆小凤的灵犀一指,但他却会用这一招。
因为这一招是陆小凤教给他的。

陆小凤当然没有抓个人就教自己独门绝技的爱好,他只把灵犀一指教了花满楼,美其名曰为保命绝技。
“败在你灵犀一指下的高手都会因为这句话而吐血而死。”花满楼摇着扇子说。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个乾元。”陆小凤无奈道,“但我还是不明白,这和你今天找我来喝酒有什么关系。”
花如令面色微微有些尴尬。
陆小凤心里又是一沉:“花满楼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今日所说之事确实与楼儿相关,望陆大侠看在楼儿的面子上,务必保密。”花如令并不看他,而把目光方向了远方。
虽然陆小凤隐约有了些头绪,但事及花满楼,他也无暇想太多,索性爽快答应,“我和花满楼是至交,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不会泄露出去。”
花如令听到这话才露出一点安心的表情,但很快又愁容不展:“实不相瞒,楼儿虽然眼盲,但从小独立,不愿给家里添麻烦。而今武功不弱,和你一起行走江湖也闯荡出了一些名声。这几年上我花家说媒的也不在少数……”
陆小凤脸色一变:“莫非花满楼他……”
“陆小凤果然绝顶聪明,”花如令叹息,“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楼儿他是个坤泽。”
陆小凤目瞪口呆,因为他没猜到。
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花满楼是个坤泽。
如果刚才花如令不说,其实陆小凤想说的也仅仅是难道花满楼是个庸人。对这位相识多年的老友,他一点也没往坤泽的那方面想过。
众所周知,坤泽在世上着实罕见。体质方面更是不同于常人。
坤泽无论男女,皆可生子。
一想到这一点 ,陆小凤感觉有一把火从里到外把他烧了个透。幸好他脸皮厚,花如令看不出来。
“花兄他……是个坤泽?”他强忍着眩晕感,又确认了一遍。
花如令无奈:“我怎么会拿这样的事来骗你。实不相瞒,楼儿分化的晚,我们从前都以为他只是庸人。我那时候还想,庸人也好,楼儿生来也不算平顺,是个庸人倒是少了很多苦恼。”
他略做沉吟,又继续说道:“可谁想到,就在几年前,楼儿竟然分化了性别,而且还是坤泽。这些年来,虽然他从未刻意隐瞒自己的真实性别,但也不曾主动宣扬……”
陆小凤闻言一怔。确实,这件事就连和花满楼认识多年的他也从未听说过。
“所以陆大侠,老夫深知你不仅是人中龙凤,更是楼儿的至交好友,将楼儿托付给你……”
陆小凤失声道:“将花满楼托付给我?!”
花如令干咳一声,意识到陆小凤想歪了,“误会,误会。我只是想阁下作为乾元,武功卓绝,定能护楼儿周全。”
陆小凤也自知误会了,有点尴尬地搔了搔脸皮,“不知花大侠这话又是何意?我虽对坤泽知之甚少,但也遇到过一两个,并未听说分化为坤泽会有什么危险啊。”
“楼儿他……”花如令似是难以启齿一般,可能这位花堡主也没想到聪明绝顶的陆小凤怎么今日如此迟钝,“到了信期。”

02.

陆小凤看到花满楼的时候,他就坐在窗边。只是现在太阳还没西沉,陆小凤不知道花满楼又在欣赏什么。
这人明明是个瞎子,却惊人的热爱自然。他说即使看不见,也是可以用听的。倾听自然的变化,聆听生活的点滴。
“陆兄,你来了。”他听到陆小凤的脚步声,转过头微微一笑。
一点也不像个信期已至的坤泽。
陆小凤见过坤泽,也见过信期发作的坤泽。坤泽的信期发作时,情欲总是格外高涨,对乾元的需求也强烈的可怕。就算服药,也无法全部压制坤泽的需求。
像是花满楼这样游刃有余的坤泽,他一次也没遇到过。说到底,陆小凤也不相信花满楼会是一个坤泽。
游山玩水的时候他俩同吃同住,甚至大被同眠。如果有什么端倪  ,陆小凤早就应该有所察觉。可他不仅从未察觉 ,甚至还被瞒了这么久。
看着花满楼气定神闲的样子 ,陆小凤只觉得心里有一股无名火。
“花兄,”他想生气,但又对花满楼那样的人发不出火,只好老老实实坐下,干巴巴地说,“好久不见。”
然而除了花满楼身上常年萦绕的花香,他什么都没闻见。
如果按花如令所说,花满楼现在是信期,就算是个庸人都能闻到他身上的信香。可现在陆小凤就坐在花满楼对面,他什么都闻不到。
花满楼虽然眼盲,但听力和鼻子的灵敏程度确实天下一绝。陆小凤闻东西的本事就是从花满楼那里学来的。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闻不到我身上的信香。”花满楼这句话问得自然而然,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对自己坤泽的身份而感到苦恼。
可陆小凤偏偏还要嘴硬:“花公子本事高强,这么多年都没暴露性别,区区隐藏信香,想必更是不在话下了。”
花满楼自然听出了陆小凤的弦外之音,他摇扇微笑:“陆兄可是在气我没有告诉你我是个坤泽?”
陆小凤不说话。
花满楼就当他默认了 :“我告诉你,或者不告诉你,又有什么区别?”
陆小凤一时哑口无言。
他不得不承认 ,花满楼说的有道理。不管他是乾元还是坤泽,陆小凤也都只会以对花满楼的态度对他。这件事说或者不说,区别确实不大。
“可是我也从不曾见你……”陆小凤换了个话题,“有信期什么的。”
花满楼的房间里没有酒只有茶,茶杯里还升腾着氤氲的热气,一种无形的尴尬弥散在房间里。
这是个不该问的话题,陆小凤一阵后悔。
这是花满楼却回答了,他淡定的伪装下有一丝别样情绪,但一闪即逝,陆小凤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信期虽然会让修为再高的坤泽都陷入武功全失的地步,但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有幸得高人指点,学到一二方法克制信期。”
陆小凤半信半疑。
“更何况,”花满楼为他倒了一杯茶,“陆兄与我也不是朝夕相处的。”
陆小凤怔了一下。他觉得花满楼有言下之意,但他却听不出来,只好转移话题:“花伯父说的可都是真的?”
花满楼幽幽叹气,从外衣里摸出一张破破烂烂的战书,“货真价实的‘齐风拳’齐五的战帖,已经找人辨过真伪了。”
陆小凤接过那张薄纸看了几个来回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我真是想不明白,齐风寨他们找谁下战书不好偏偏找你。世人皆知花家七公子远离江湖纷争,难道是看上你的美貌想找你当压寨夫人?”
“陆兄,你就不要拿我打趣了。”花满楼摇头苦笑,“我虽然说过不要因为这件事来麻烦你,可父亲好像并没听进我的劝告。”
“行了啊,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陆小凤抬手止住了花满楼的话,“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花满楼笑道:“我当然不会与你客气。只是你是乾元,我是坤泽,行动上多少还是怕有些不便。”
这话虽然没错,可陆小凤听了却感觉说不出来的别扭。或许是因为他至今都无法接受花满楼是个坤泽。
所以他干了一件很大胆的事情。
他凑过去闻了花满楼。
花满楼不知道陆小凤心里在想什么,自然毫无防备,听到陆小凤猛得凑近的声音时,已经来不及了。
“陆小凤!”花满楼僵在原地,他眼前一片漆黑,能感受到的只有陆小凤的衣料摩擦的声音和他灼热的呼吸。
但陆小凤很快就退开了。
“居然还是闻不到……”陆小凤喃喃道,“如果不是我曾经闻到过自己的信香,现在肯定要以为自己是个庸人了。”
他刚刚那一下可是凑到了花满楼颈间,理应是坤泽信香味道最浓重的部位,但除了常年萦绕在花满楼身上的花香,他竟是什么也没闻到。
花满楼抖开扇子,不着痕迹地推开他与陆小凤之间的距离:“陆兄,你还在好奇我的信香?”
陆小凤讪笑,他一时鬼迷心窍,却忘了花满楼虽然是个瞎子,但其他的感官却超乎常人:“除了花香,我什么也没闻到,难不成是我鼻子坏了?”
但花满楼只是摇着扇子,笑而不语。
陆小凤恍然大悟:“花香就是你的信香?”话一出口 ,他才感觉自己已经是在明知故问了。
“正是。”花满楼点头,“当然,养花确实是花某的兴趣使然,也并非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
“花公子莫不是想告诉我,你又有什么特殊手段让你的信香对所有乾元都失效吧。”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想自己本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质问花满楼,或许多少还是被信香影响,才会说出如此冲动的话来。
花满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突然神色一变 ,“陆兄小心!”
这边话音未落,陆小凤早已闪身挡在花满楼身前,两根手指一夹,竟是接下一柄小巧的飞刀。
“外面的人已经跑了。”花满楼摇头,那人的气息在陆小凤夺下飞刀后就彻底消失了,“本就是在极远的地方投来,一击未中更是不会久留。此人一定内力高强。”
陆小凤却没有回答他,他举着那柄飞刀反复端详,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花满楼,等这件事过了,你一定要把你老爹窖藏的那几坛女儿红都给我偷出来,然后我们还要去万梅山庄把西门吹雪的酒窖喝个底朝天才行。啧啧啧,‘夺命刀’刘一北,号称夺命无形无影之间,这几年不少武林高手都命丧他的飞刀之下。一个齐风寨就够难搞了,又来一个夺命刀……怪不得你爹无视你的请求也要把我请来。”
花满楼竟然还能笑得出来:“难道不是因为我们关系好?”
陆小凤也回以他一个潇洒的微笑:“不全是。”
“那又是为什么?”
陆小凤笑道:“因为我现在武功比你高,好很多。”

这两人对着花家的人脉和生意琢磨了整整一下午,眼看夜色已至,却也没得出齐五和刘一北同时找上门的原因。
“花满楼,该不会是你也像我一样,欠下了什么桃花债,被人家找上门来了吧?”陆小凤为花满楼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地调侃道。
花满楼苦笑:“齐寨主与刘大侠和我素未谋面,何来辜负一说?这样的事情倒像是会发生在陆兄这样的乾元身上的。”
“花满楼你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陆小凤一副被冤枉的模样,“你这样说,简直就像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陆小凤呼吸一滞,突然没了声音。
“陆兄?”陆小凤的安静让花满楼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下意识去抓陆小凤的手。
陆小凤避也不避,因为他在想一件事,一件可能被他遗漏了的重要的事。
花家一向不涉及江湖纷争众所周知,可花满楼与陆小凤要好,也是天下皆知的。
这个被遗漏的事实让陆小凤背后一凉汗毛倒竖。他突然很想喝酒,可惜花满楼这里只有茶。
花满楼的手还是那样有力而温柔,灼热的温度昭示着他还鲜活的存在于此。
笼罩在心头的不安促使陆小凤不由自主地反手扣住了花满楼的手,一边思考问题一边缓慢地摩挲着他修长细腻的手指,这样的肌肤相亲竟然渐渐安抚了陆小凤慌乱的情绪。
“陆兄。”直到花满楼加重了语气,陆小凤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不妥 ,连忙松开花满楼的手。他是乾元,而花满楼是身处信期的坤泽,虽然他并未从花满楼身上感到强烈的吸引力,但这样做多少是一种冒犯。
陆小凤干咳,他虽是个浪子,也干不出抓着女孩子的手摸个没完的事。但话又说回来,花满楼既不是女孩子,也不是个寻常坤泽。如果道歉,说不定这人还会生气。
“陆兄,你在想什么?”花满楼自然不知道陆小凤心里千回百转都是些什么,只当他有心事却不和自己讲,“我虽然目前武功尽失,但脑子还是清醒的,陆兄若有什么心事,不妨和我讲讲。”
陆小凤一听花满楼似是没有在意,立刻坦白道:“上次宫九之事与之前的青衣楼之事,你可还曾记得?”
“你是指太平王世子和霍休这两件事吧,我与陆兄一同办案,自然是记得。”花满楼握着茶杯,点头道。
“这两次他们都想要挟我,但他们抓的并不是我认识的哪位姑娘,而是你。”饶是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的陆小凤说出这话也脸红了一下,好在花满楼是个瞎子,看不见,“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家伙都认定抓你比抓我任何一个相好好使的多。”
花满楼了然,“所以你是认为齐五与刘一北不是冲我而来,而是冲你?”他失笑,“陆兄,我刚才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莫要真的往心里去。”
陆小凤叹气:“我自然希望不是这样,不然我又要欠你的了。”
花满楼轻笑:“若我不在信期,只怕他们的心思是要落空了。”
陆小凤惊讶地扬起一条眉毛:“花兄,你这是完全不把‘齐风拳’与‘夺命刀’放在眼里啊。若是齐五爷和刘一北知道了,怕不是要去找棵大树吊颈了。”
“难道陆兄把他们放在眼里?”花满楼反问。
“当然也是没有。”陆小凤坦然,“只不过原来带的是‘飞云流袖’、‘闻声辨位’的花公子,现在带的却是武功全废、信期已至的花公子……”
这话听着刺耳,但花满楼依旧是笑,“我让陆兄为难了?”
陆小凤煞有介事地摇摇头:“我只想说,如果这样我还击败了齐五和刘一北,他俩可能真的要去自杀了。”
花满楼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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