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獍静 —

【直须折】16

【直须折】
【陆花】
【提示:古风ABO 乾元=Alpha 中庸=Beta 坤泽=Omega】
【简介:陆小凤自以为他很了解花满楼,但事实上,他没有。】

16
西门吹雪从不吹雪,他只吹血。
西门吹雪不慌不忙地将剑上的血吹落才正眼看陆小凤与花满楼,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小凤几乎要怒极反笑了。
他曾经觉得西门吹雪这个习惯很有趣,现在却恨得牙痒,“这已经是你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鲜血顺着应虹的创口缓缓流出,触目惊心地在地板上汇成了一小滩。她死前似是心有不甘,眼睛依旧不肯阖上,那一双曾经多情的杏眼目眦欲裂地盯着花满楼。
花满楼却淡然地迎着那到目光走到了她的尸身前。他弯腰,伸手拂过应虹死不瞑目的双眼,幽幽道:“卿本佳人,何奈……”
花满楼的眼角竟然有一滴眼泪。
但他起身之前,那滴眼泪就已经落入满地鲜血之中,了无踪迹。
再转身,花满楼又是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模样,微笑道,“实在抱歉,金捕头,连累你了。”
金九龄望过来的眼神阴晴不定,直至花满楼为他解开穴道,才低声道:“花公子,我本以为他是知道的。”
花满楼正要开口,却不想那边陆小凤和西门吹雪的声音越来越大,竟是吵了起来。
“我做什么与你何干。”
西门吹雪看上去已经不耐烦至极。他虽素来纵容陆小凤,但本不是话多之人,被逼问多次后显然已经到了耐性的极点。
陆小凤怒道:“你说与我何干,应虹已是唯一线索,她现在死了。你今天必须告诉我……”
他的话音却因为花满楼剧烈咳嗽声戛然而止。
花满楼咳得很厉害,白净的脸上浮一片异样的红晕。他咳得无力说话,只是指了指西门吹雪,又指了指陆小凤。
西门吹雪皱眉道:“他什么意思。”
金九龄无奈道:“你们再这样挥霍信香,花公子就要被信香呛死了的意思。”

听说花满楼是个坤泽之后,西门吹雪是第一个离开房间的人。
他从正门走入的映红坊,也从正门走了出去。只是临走之前,他把这映红坊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推开看了一遍。
最终离去的背影似是萧瑟又遗憾。
金九龄也走了。他虽然十分好奇陆小凤那句应虹是唯一的线索究竟何意,却实在不想再看这两人眉来眼去。更何况他已经被应虹囚禁了几近一夜,现在只想找个客栈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于是这房间里只剩下了陆小凤和花满楼。
花满楼剧烈的咳嗽已经变成了缓慢的喘息,陆小凤在给他顺气。
虽是信期已被克制,二人也成功结契,但方才陆小凤那一瞬间为了与西门吹雪抗衡而爆发出的信香实在称得上可怖。花满楼身为坤泽在这场面中还能保持神智已经实属不易。
陆小凤道:“是我冲动了。”
花满楼摇头,“我知道你是为我。”
陆小凤只能强颜欢笑以对。
花满楼又道:“但我也知道,即使应姑娘死了,并不意味线索就断了。”
陆小凤眼睛倏地一亮,忙道:“还有什么线索?”
花满楼微笑,指了指自己:“比如我。”
陆小凤沉默了。他盯着地上的血迹,那是应虹留下的,而应虹已经被他们搬到了床上。天明之后,丧事由花满楼操持。
他知道应虹与花满楼绝不止爱而求不得这一层关系。若这应虹真是什么贞洁烈女,爱花满楼到非君不嫁,就万不会做个妓女。
可陆小凤却不知道他是否应该在此时揭开这层伤疤。
花满楼曾说他不知道照顾他人心情,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这番话陆小凤当时不过一笑了之,现在却才知能做个替人着想的君子有多难。
好在这次花满楼没有再教育他。
花满楼只是径直说了下去:“应姑娘与我已经很认识很久了。”
他是在十六岁那年认识应虹的。
花满楼那年独身离开桃花堡,只不过一人一马一把剑。与为名为利的名门公子却也不同,这花七公子无非是想看看这花花世界,到底是不是如他的好友陆小凤说的那样有趣。
“那花公子对这红尘俗世意下如何呢。”应虹的手肘支在桌上,笑盈盈地托腮看着花满楼。她明知自己无论笑得多美,花满楼都看不到,但她还是在笑。
怕是自小把这第七个儿子放在身边带的花如令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花满楼闯荡江湖的第一处,居然是青楼。
花满楼摇头,道:“花某初出江湖,不好妄加评论。”
应虹笑得更愉快。她见过许多初出江湖的年轻人,却是第一次见到花满楼这样有趣的年轻人。
年少而不轻狂,多金却不风流。若是各位世家公子、名门少侠能学他一半成熟稳重,这江湖上也不会流那么多血。
想到这儿,应虹又不禁幽幽叹了一口气,这般有趣的年轻人,竟然是个瞎子。
花满楼自知她在叹什么,从他七岁眼瞎,时至今日,已经不知道多少人对他眼盲这件事扼腕叹息。
但花满楼依旧是微笑,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道:“这人世繁华究竟如何我虽尚不了解,但江湖儿女的侠肝义胆,花某今日却是确确实实领教到了。”
应虹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花枝乱颤道,“花公子可是在取笑我了。应虹不过是一介青楼女子,可不是什么打打杀杀的江湖儿女。”
花满楼闻言一愣,诧异道:“应姑娘的卸骨拿筋之术如此精湛,却不是……”他自知言多语失,便早早止住了话头。
应虹却浑然不觉似的,接过话道:“这年头当侠女可不如当妓女。倒是花公子,身在江湖,人总是要得罪的,这样小心翼翼又是何必呢。”
未脱少年稚气的花满楼却是抬手轻作一揖,“那便是花某失礼在先,给应姑娘赔不是。”
应虹并不答话。
花满楼只好又道:“……是花某受教了。”
应虹这才笑着回道:“花公子言重。”
花满楼对世间万物有千百种办法泰然处之,唯独没有学会如何应付女人。而应虹恰好是那种很不好应付的女人。
若不是当年花满楼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上突然分化性别,而应虹出手相助,他们二人或许一生都不会有交集。
可这世事偏偏就如此难料。
应虹是花满楼的救命恩人,又教他如何克制信期之法,待他如师如友。

陆小凤听到这儿时突然嘴里干得厉害,很希望有酒喝。只可惜这里不仅没有酒,就连一杯白水都没有。
他只好苦笑:“花兄,我猜这位应姑娘可不仅是以师友之礼待你。”
花满楼自然嗅到陆小凤的醋意,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道:“这其中的事情,是你知晓,还是我知晓?”
陆小凤哑口无言。
花满楼却道:“后来的事,想必陆兄也猜到不少。”
陆小凤有些百无聊赖道:“她武功之高,既然不在你我之下,就绝不是个甘于委身青楼之地的女人。”
花满楼不置可否。
陆小凤道:“谁又不知花公子心思缜密。应虹若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定要尽力瞒住你。但如果瞒不住你,就只有杀了你。你的伤口只怕也是……”
花满楼叹气道:“陆兄的推测,倒也是对了不少。”
陆小凤眯起眼睛,道:“那就是说,我还有哪里错了。”
花满楼道:“她想杀我是真,却不是她伤的我。”
陆小凤奇道:“哦?”
花满楼沉声道:“因为在应姑娘背后,还有个庞大的组织。”

西门吹雪的剑还未归鞘。
他的剑已杀人,但应虹的血并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的血。
路边的行人没有一个敢靠近他,他们都以为他是阴间误入人界的索命无常。
对于一名剑客来讲,尤其是对于一名用剑水平已经登峰造极的剑客来讲,没什么比一个旗鼓相当的敌手更让他欣慰和兴奋。
叶孤城去后,再无人能与西门吹雪一战。此后这么多年,西门吹雪未尝一败。
未尝一败,又何尝不是未曾一胜。
而就在前几日,他却遇到了那个白衣女人。
两人交手数十招西门吹雪就能感受到,那女人的剑法绝不在他或叶孤城之下。但那白衣女人显然无心恋战,若是西门吹雪当时杀了她,也不过是胜之不武。
他在等她出手。

“你说叶孤城有个妹妹?!”陆小凤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花满楼缓缓道:“不错。而且她的剑术造诣绝不在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之下。”
陆小凤咋舌,道:“白云城主远离中原,我对他确实知之甚少,甚至不知道他还有个妹妹。”
花满楼苦笑道:“我能知道,也不过因为她正巧是应虹背后那个组织的首领。而我背后这一道剑伤,也正是拜她所赐。”
陆小凤的声音突然放的很轻:“西门吹雪是你请来的。”
花满楼道:“不错。”
陆小凤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遇到这样的事,任谁也无法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好看。
花满楼却像是感受不到陆小凤的怒气,只道:“你来之前,是不是在追查去年十一月南阳县那一票不知去向的红货?”
陆小凤默认。
花满楼叹气:“我却知道早已知道是应姑娘做的。本想劝她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只可惜……”
“她恩将仇报,想杀你灭口。”陆小凤只觉一股闷气郁结在胸,却不知自己是应当气花满楼多一些,还是应虹多一些,或是哪个素未谋面的叶孤城之妹,“花满楼,这些事你宁可告诉西门吹雪,也不肯告诉我?”
花满楼好笑道:“我不正是在告诉你吗?”
陆小凤怒道:“但你先告诉的西门吹雪。”
花满楼道:“我先行告知西门庄主,是为了让他拔除这个组织的暗桩耳目。你知不知道,应姑娘背后这位大首领下一个打算杀的就是你?”
陆小凤愣了。
花满楼也不再说话,有时候沉默胜过千言万语。
“请西门吹雪出手很难。”陆小凤摸着自己的两撇胡子,打破了沉默,“你用了什么办法?”
花满楼淡淡道:“我只不过告诉他,若今日天亮之前西门庄主不能顺利与叶城主之妹决战,花某愿以绝技流云飞袖与他切磋一二。”
陆小凤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愕表情,随后他凌空、倒窜,身形快得几乎变成人眼里的一阵虚影。
“你等我。”
这是陆小凤消失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陆小凤急奔在房檐之上,冰凉的月光洒在他身上。
他太蠢了。
本以为自己为花满楼宣战齐风拳和夺命刀便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却不知花满楼已经为了他挑了叶孤城之妹和一代剑神西门吹雪两大绝世高手。
这根本就是豁出去了。
而天很快就要亮了。

还有一章 或者 两章直须折就要完结啦!
之前的伏笔在一个一个回收……好累。
过几天会做本子印调 可能会占tag打扰大家 先行致歉啦
然后可能更新空折枝 也可能开坑承恩时或者未昭雪
就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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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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